無非愛恨

回到了宿舍，一進門就看見孜威在櫃檯被幾個學妹圍繞、學長長學長短的喊著，這孩子還真是很有人氣啊，心中暖了陣又冷了下，終究還是趨於平靜，我這無力的心臟連裝模作樣的跳兩下都無法假裝，還真是。

我默默的往電梯走去，孜威在發現我之後喊了我一聲往我這裡走來，大步流星毫不猶豫的模樣，讓我看著他身後的鶯鶯燕燕生出了一絲絲的優越感。

啊，也就只有一點點，不要誤會。

他睜著晶亮的眼睛，閃耀著興奮的碎片，整個人神采奕奕的。

「老師，跟你說，我最近參加一個設計比賽得獎了！」

我喔了聲，讚許的拍了拍他的頭，揉亂了他的頭髮。

「不錯啊，幹得好。」

他嘿嘿嘿的笑著，然後舉了舉手中的袋子，感覺是一個禮盒。

「我回來的路上去買了些巧克力，宿幹們的已經發完了，我等等拿上去給老師？」

「喔，好啊，不過我現在想先洗個澡，你半小時後再來。」

他頓了下，笑彎的大眼睛閃著不知道什麼東西，往我身上湊了湊。

「老師你喝酒了？酒味好重。」

…你在期待什麼？

「不，我只是陪人喝酒，所以我現在想先洗個澡把一身味道洗掉。」

「喔，好吧！」

…孩子，相信我，就算我醉了你也不會有機可趁，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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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沒吃晚餐啊？」

我看了下他放在桌上的微波義大利麵，他點了下頭然後撕開封膜，攪了幾下之後開始吃。

「剛剛在幫忙幹部訓練，所以沒有時間。」

「你還真忙啊，對了你明年是要接宿舍總樓長吧？不錯啊。」

「我本來想要當副總樓或是器材的…，而且教官還叫我去拍明年的招生海報…」

「難得你生了個好皮相，當然是要多多拋頭露面啊，而且總樓長寫在履歷聽起來也比較響亮」

吧？我不確定喔。

「喔，好吧…」

他默默的吃著，眼睛往我的身上飄。

「老師你不穿衣服嗎？」

「喔，我剛剛水開太熱，等身體涼一點再穿上衣。」

孜威沒有吭聲，視線從我的腳爬上膝蓋、滑過我的內褲，然後停在我的胸口。

…這小子一定是那種悶聲色狼，我拉了下披著的浴巾確保沒有什麼可看畫面然後開始吃他帶來的巧克力，真不愧是手工的，很好吃。

我正吃在興頭上，門突然砰的一聲開了，介安冷著臉走進來開始換衣服。

我吃了顆酒糖，有點疑惑。

「…你怎麼回來了？易旭呢？」

他拉了拉領口，穿的一身風騷像是要去獵豔。

「…我們分手了，剛剛。」

手中的巧克力落在了地上，他轉過來幫我撿起丟到垃圾桶裡，然後往門外走去。

「我今晚就不回來了，打算去玩個通霄，掰。」

我看著緊閉的房門久久不能出聲，直到孜威開口喊了我一聲。

「老師、你還好嗎？」

「怎麼這麼突然…」

我抓了下頭髮，低頭思索著，孜威看我這樣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伸手過來碰了下我肩膀。

「我之前就很好奇了…老師，你是不是喜歡介安老師或主任？」

我蛤了聲，轉過來看他。

「什麼？才沒有，你怎麼會這樣想？」

他好像鬆了口氣，然後睜著圓眼睛望著我。

「因為感覺你好像對他們的事情特別上心…」

「不、那是…」

我抹了下臉，想了想應該要怎麼開口，

「怎麼說，就是有種故事書看到一半，突然寫著然後公主就跟王子分手了一樣…我有點難以想像他們真的分手的場景。」

孜威往我這邊湊近了些，身上混著剛洗完澡的氣味還有義大利麵的番茄味。

「好奇怪，我還以為老師是那種不相信真愛的類型…」

我吞了口口水，總覺得有些危險…

「不，我是相信的…」

我抵了下越湊越近的孜威，眼睛不知道該往哪裡放只好越過他看著牆上的時鐘。

「我只是不相信會發生在自己身上而已。」

他停下來，眼睛直視著我，伸手捧住了我的臉，眼睛有一點瞇起來。

「為什麼明明是別人分手，你卻要表現得那麼受傷呢？我還以為你其實是喜歡介安老師的…」

「我…」

一開口，總覺得喉嚨緊了下，莫名的難受。

…介安確實是我喜歡的那種類型，但並非只要是喜歡的類型就會喜歡上，我只是覺得…我真的希望他們可以得到幸福，我是說如果連他們那麼相襯的一對都…

「我只是覺得自己沒有做好...如果我能多聽他們講一下，或是再更設身處地著想的話…我明明是離他們最近的人…」

「老師。」

孜威親了我的鼻尖一下，眼神難得的專注。

「那畢竟是別人在談戀愛，你不應該把幸福的願望放在他們身上…相信我吧，我明明都說了喜歡你的。」

我緊繃著身體，用手臂抵著孜威，他完全就是蓄勢待發的樣子。

「不，孜威、這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老師、我喜歡你…真的，你為什麼不想相信。」

他的力氣很大，把我整個人困在沙發上，力量跟體溫朝我壓了下來莫名很有壓迫感，背著光的他看起來沒有平常的無辜跟純良，微微皺著眉頭看起來很楚楚可憐的模樣，但我卻覺得很危險，在各種方面上。

「我才不會相信…」

我喘著氣，把自己縮回曲起的手臂，假裝可以把自己縮進殼裡。

他停了下來，維持動作好一陣子，然後用頭靠在我的手臂上轉了轉，說起話來帶著濃濃的鼻音。

「我好不甘心…我明明喜歡你…老師，不要這樣，看著我…拜託…」

手臂上傳來他柔軟髮絲的觸感，讓我的鼻腔也酸了下。

「你一下就會膩的。」

「不會的，我很喜歡老師，比我遇過的所有人都喜歡…」

「你才二十一歲，說的那麼篤定。」

「我承認我只有二十一歲，但是這也是我活過的全部生命了啊？我不可能比老師還要大…但是我會變得很可靠的。」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扯開逼我直視他，他抽了下鼻子有點狼狽，孩子氣、直率、任性…

但是真誠。

「相信我，老師…」

我咬了下唇，微微的痛感讓我清醒了下，我看著他的頭髮、眼睛、鼻梁、嘴唇還有那閃亮的耳環，緊閉了下眼睛，迴避了他的視線。

「抱歉。」

他皺了下鼻子，有點生氣的吻了過來，毫不留情的奪取我的空氣，我一邊掙扎著一邊閃躲著卻徒勞無功，無力的在他嘴唇離開後喘著氣呼吸不過來。

「老師，我應該要怎麼做你才要相信我？你才會願意喜歡我？我不能接受...」

腦袋還因為剛剛那個吻有點暈眩，他的告白太真摯無奈到我無法承受，感覺眼角酸得難受。

「孜威...」

「你不是應該也是有點喜歡我的嗎？」

「我，真的...很抱歉。」

他頓了下，額頭抵著我的，有點受不了的模樣。

「為什麼老師你要哭啊...被我告白就這麼討厭嗎？」

我搖了搖頭，哽了一下又被自己嗆到，太久沒有哭連掉眼淚居然都不拿手。

「不、我很開心，我當然是真的很開心...」

「那答應我啊，為什麼要拒絕我？」

「我膝蓋受過傷...一運動就會喀喀作響，我不能陪你往前奔跑、而且沒有你們年輕人那種難懂的感性。」

我想看著他卻覺得模糊不清，兩個人的臉現在看起來應該都很糟糕吧，哭的一蹋糊塗。

「我陪你、我也討厭運動，讓我陪在你身邊，拜託。」

「我討厭跌倒、我怕痛，你們這些年輕人闖了禍就會拍拍屁股走掉。」

「我不會讓老師跌倒的，真的，我會對你好，我很乖的。」

他像是在強迫推銷一樣的強調自己的優點，手腕的箝制已經鬆開了，他緊緊的環著我的腰，在我光裸的脖頸親吻。

這麼不負責任的話我聽多了，他只有二十一歲...他...

我好想相信、但是我知道一定會受傷的，我討厭賭博、也討厭不安穩的東西，但是他這樣一次次的述說卻讓我很想相信，說的像真的一樣...

「老師，選我吧，我很好的，真的，還附保固書的，我會很喜歡你的，連著那個害你受傷的人的份...」

我哽咽了聲，然後把他趁亂往下摸的手抓住，呼出了一口氣。

「孜威，你不知道...」

「我當然不知道，我永遠也不會知道，但是這不重要...老師。」

他吻了我的眼皮一下，然後蹭了蹭我，很癢。

「老師，你都不試著去擁有，怎麼會知道會不會失去...不要這樣斷言...」

孜威舔了下我的脖子，沿著動脈吻下來，然後在鎖骨吮吻著。

「老師，拜託...接受我，我喜歡你...跟我交往吧。」

我生硬的動了下腰，感覺那裡傳來陌生的麻痺感，呼了一口氣，然後點了下頭，他開心的將我拉近懷中擁抱了好幾秒，還低低喊了聲好。

我則是拍打了他的背好幾下，有點氣急敗壞「你的手在亂摸哪裡？你這個色小鬼...唔、放手。」

我扭著腰在閃他，喘了好幾下，感覺都要閃到腰了「就說了放手...哈啊...你是猴子嗎？」

孜威皺著八字眉無辜的看著我，搭配著故態復萌的囂張行為...這真的是詐欺...

「老師，我想跟你...」

耳朵旁傳來他低啞的說了聲做愛，燒得我這張老臉都要融了。

「不不不，問題可大了，什麼東西都沒有，你也要有點常識啊，我們兩個可都是男人。」

他停下動作，像是想起什麼一樣的站起來，把我往床上拉，然後用力把我撲倒，被甩得太大力瞬間還讓我暈了下，這力氣也真的是...

孜威往介安的櫃子摸了下，拿出了一瓶詭異包裝的液體，還勾了兩盒像是保險套的東西。

雖然我不想知道，還是問一下好了「那是...」

「喔，這個」他咬開了一個包裝，將套子戴到了我身上。

他用拇指挑開了蓋子，往我的腹部擠了些滑膩的液體，冰涼的感覺讓我顫慄了一下

「介安老師說，如果我哪天成功把你推倒，可以跟他借用潤滑液跟保險套...」

他揚起了天真無邪的笑容，手推著潤滑液滑過我的下腹跟分身，讓我整個人抖了一下。

「那這樣就可以了吧？」

...劉、介、安，我到底哪裡惹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