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睡得很沉,幾經輾轉後在一陣吵雜聲中轉醒,一手揉著疼痛的額角,另一手撐起上身,錯愕地看著眼前的兩人。
岳清源嘴角淌著血面色蒼白,雙手被綁縛在背後跪坐在地,而洛冰河輕鬆愜意的把玩著玄肅,刺目的白光閃耀著,將洛冰河照得一臉陰狠。
洛冰河見沈清秋已然清醒,將玄肅丟到了他面前:「名劍配英雄,玄肅的確是把好劍,倒也配得上岳掌門。不過,其中還有更加玄妙之處。師尊若閒來無事,大可以好好瞧瞧。一定非常有趣。」
語音未落,便聽岳清源一陣劇咳,鮮血在地上濺出了一灘怵目驚心的血花。
沈清秋一剎那之間愣住了,聲音嘶啞且虛弱的道:「你……。」
岳清源身上基本上沒什麼外傷,可確實是傷的很重的樣子,在沈清秋記憶哩,就是行乞叫化的那段歲月裡,他也沒見過這人如此虛弱的模樣。
不是說今後都別出現在我面前的嗎。
為什麼啊。
岳清源終於停止劇咳,將一口鮮血生生吞回肚裡,仰頭看著床鋪上的沈清秋,眉目還是那般的安靜,勉強的嗆了口才開口。
「幫我……把玄肅收回去。」
沈清秋連忙把玄肅壓回鞘中,岳清源臉色這才稍微好看了些。
「這到底是……。」
沈清秋一下抬頭看著洛冰河,而洛冰河只是輕鬆的笑了下一副不關我的事的模樣,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欣賞起眼前的戲碼。
岳清源勉力向前挪移了幾步,一雙眼定定地望著沈清秋,像是要將他的面容刻在眼裡似的,好半晌才說了句。「……對不起。」
沈清秋握著玄肅說不出話,整個唇瓣都在顫抖。
岳清源聲音發顫著:「……真的……對不起。」
「明明是為了更快地回去,明明是想立刻去接你的……可反而壞了事。我畢竟是個容易衝動的人……。」
沈清秋氣紅了眼眶喝了聲:「岳清源!」
「你在、你在說些什麼……事到如今……。」
岳清源這次卻難得的沒有住嘴,堅持道:「這一次,你就讓我說完吧。」
「每一次拔出玄肅,消耗的、都是我的壽元。」
沈清秋捏緊著玄肅,忽然覺得這把劍握起來有千斤重,一張嘴便覺得自己語氣都在顫抖:「你走火入魔過……。」
「我十五歲拜入穹頂峰,心有所繫,急於求成,追求人劍合一境界不成,反倒落得如此下場。與所求背道而馳,遺下大恨,懊悔終生。」
「自那以後,師尊將我關在靈犀洞一年有餘,廢去全身筋骨靈脈,一切打亂,休整重來。」
沈清秋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靈犀洞裡那大片大片的淒慘的暗紅色血跡和劍痕看得出被關的人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岳清源又吐了一口血:「我盡了最大努力,可再回去的時候,秋府早已廢敗多日了啊……。」
「我真的……不是故意不回去的。只是,生生錯過了……。」
沈清秋喃喃低聲的覆誦了句:「錯過了……。」
錯過了、錯過了……,那一句一句的溫聲軟語、千般呵護、萬般遷就,往日情景歷歷在目,好幾回好幾回岳清源那欲言又止最後沉默於微笑的無語。
錯過了。
岳清源穩住了差點倒下的身子,那自始至終都沒有改變過的溫柔目光望著沈清秋:「正如你一直所說,『對不起』不過一句空言,根本沒有用。我也從來不解釋,今日告訴你,不是為求諒解。而是如今再不說……恐怕就真的遲了。」
沈清秋眼眶一熱,顫抖著伸手撫上岳清源的臉頰,萬般思緒在心中絞碎開來然後重合。
他難得的、悔了。
錯過了。
一千次一萬次的想過,卻沒有重來的機會、沒有當初、也沒有如果,可岳清源……他做得確實夠多了,多的超過他應得的。
為了無足輕重的承諾、為了一份義氣,明明早已補償完了,卻為了自己一聲七哥一聲不恨一聲原諒,如今這副模樣……。
究竟是誰負了誰、誰應得的……。
沈清秋哽咽起來反而無聲,哆哆嗦嗦著扶著岳清源,像是再多施力就會毀了一樣,好半會才顫抖著說了句:「對不起……。」
洛冰河突然拍起手來,笑得一片燦爛道:「想沒到岳掌門對師尊還真是一往情深,兩人如此真情真意真是讓我好生感動。」
岳清源忽然繃緊身體,豆大的汗滴一滴滴滑落,喘氣聲慢慢的加急,而洛冰河走到岳清源身後解開了手上的繩索,輕輕按著他的肩膀,涼涼的望著沈清秋。
「師尊肯定不會捨得岳掌門受跟你一樣的折磨對不對?」
岳清源說不出話,一手緊緊抓著床緣,神情有些恍惚,體內的血蠱像是在爭相較勁似的亂竄,一陣陌生的燥熱感蔓延到四肢百骸。
沈清秋驚疑未定駭然的看著洛冰河,可洛冰河只是笑笑的附耳輕聲說道:「師尊知道怎麼幫岳掌門解脫對吧?」
沈清秋咬緊了死白的下唇,放棄似的拿起了一旁的瓷瓶,岳清源咬牙看著洛冰河,一手抓住了沈清秋挖取傷藥欲往身後抹去的手,沈清秋只是抽回了手褪下底褲,閉起眼睛笨拙地開始幫自己開拓。
甬道仍是有些腫疼著,手指一探入便感覺到一陣刺疼,沈清秋咬牙又進了幾分,緩慢地開始抽插起來,將藥膏裡裡外外塗了一遍,才顫抖著雙腳下床。
岳清源看著沈清秋跪在自己身前欲幫自己脫下褲子,正打算伸手制止,沈清秋卻只是給他一個眼神,那眼神很深、很深,讓他一瞬間不能動彈,直到沈清秋褪下他的底褲撐著上身吞入自己的慾望。
沈清秋一手扶著岳清源,一手撐開穴口一點一點的坐下,咬著牙忍著一陣陣難以忽視的刺麻感,坐到最底部後渾身僵硬了好幾秒,絞的岳清原低哼了一聲。
岳清源扶著沈清秋問了句:「還好嗎?」
沈清秋搖了搖頭甩開昏眩,仰起頭平視岳清源看著他硬忍著情慾仍想顧及自己的模樣,心情複雜的緊攬著岳清源的肩頭。
「沒事……你趕緊動……。」
岳清源仍有些猶疑,沈清秋嘖了聲便撐起身子,緩慢地來回吞吐著岳清源的慾望,慢吞吞的節奏熬的兩人都有點難受,好一陣岳清源才抱起沈清秋壓到床上開始賣力的頂弄。
在性事上岳清源雖沒有洛冰河般粗暴,可因為技巧不夠嫻熟一開始總不能準確的刺激到沈清秋的敏感處,幾次頂到深處都讓他有些作嘔。
「哈、不……那裡……。」
「哪裡?這裡?小九……你還好嗎?」
「啊……!哈、嗯哼……七哥、哈啊……」
「疼嗎?小九?」
「不疼、沒關係……哼嗯、嗯……那、哈啊那裡、別……。」
沈清秋弓起背彈了一下,十指用力地陷入岳清源的背,雙眼迷濛的罩著層水光,哽著鼻音呻吟著,讓岳清源更加的難以自拔。
洛冰河抱胸冷冷看著沈清秋主動熱情迎合著岳清源的樣子,一陣不快感從胸口漫開來,尤其是拖著虛軟的身子勉力凹折著只為了讓岳清源能進出的更加順暢,就覺得怎麼看怎麼不悅。
在一輪翻雲覆雨之後,岳清源疼惜似抱著沈清秋的身子,撕下外袍憐惜的擦拭著。
洛冰河冷哼了聲:「岳掌門對師尊的一片真心真是好令人感動啊。」
岳清源看著沈清秋身上縱橫的傷,聲音很沉:「洛冰河,縱然沈師弟當初對你再過不公,今日這樣也該夠了吧。」
喔了聲,洛冰河挑眉笑著:「岳掌門這是想向我要人?」
「是,把他給我。」
「好啊。」
洛冰河看了下自己的手,蠻不在乎道:「拔出玄肅,與我一戰,我就將師尊完整歸回。」
岳清源咬牙便要出鞘,卻被沈清秋一手按住。
「夠了,你走吧。」
「小九……。」
「不要這樣叫我,先前說過,原先的名字我已忘了,請掌門師兄也忘掉吧。」
沈清秋按著玄肅,從大會上重逢的那一刻回想到至今,一幕幕一幕幕鮮明又殘酷,鮮明的是岳清源、殘酷的是自己,不聽不管不顧滿懷怨懟憤怒。
「岳清源,我等過。」
「小九。」
「我等過。」
等過、錯過,過了終究是過了,沒有什麼能讓他們回到當初。
「你走吧,不要再今後都別出現在我面前,從今往後,再也不要和沈清秋這種東西再有任何聯繫了」
岳清源蒼白望著沈清秋,沈清秋卻難得決斷,一掌拍上了岳清源的胸口,他施不出多大的暴擊,卻讓岳清源覺得從沒這麼疼過。
臨走前他一望,千言萬語含在嘴裡說不出口,看著沈清秋拉著衣服別過頭被隱在了洛冰河的身後。
這次他的許諾再也說不出口,也再也做不到了。
沈清秋看著岳清源的身影消失在遠方,茫然地抓緊自己的衣袖,卻得來洛冰河的嗤笑。
「真是好一對精彩的落難鴛鴦,岳掌門甚至為了師尊連命都可以不要,令我好感動。」
洛冰河還沒有說完,沈清秋突然大笑起來,越笑越大聲,連眼淚都流了出來。
洛冰河的心情原本還稱得上愉悅,見他笑得古怪,莫名不快起來。
他溫聲問道:「你笑什麼?」
沈清秋不理他,笑得渾身顫抖,淚水一滴一滴打溼了床榻。
洛冰河收起得意神情,凝神道:「師尊,你不會以為,裝瘋賣傻對我有用吧?」
此時沈清秋笑聲越來越小,將身子蜷曲在床上,一邊笑一邊哭,連雙手都顫抖著。
「哈、哈哈……岳清源,岳清源啊。」
千言萬語,不敵一聲等過、一聲愛過。
沈清秋睜著眼睛看著地上岳清源吐出的一口血花,搖搖晃晃地微笑起來,兩行淚水可以說是淒美的滑過頰側。
「岳清源啊……。」
洛冰河看沈清秋這副模樣忽然覺得刺目至極,一把將沈清秋往床內一推,沈清秋額角撞上牆壁發出沉重的撞擊聲,帶著血昏沉的倚著牆軟倒在床上。
也不管沈清秋的傷勢,洛冰河一甩手便出了房門,御心魔往別院飛去。
- Jun 12 Mon 2017 13:57
【冰九】不平【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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