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詮予緊抓著胸口蹲下,手臂上的青筋猙獰的浮起,咬牙忍著本能把甘次賢推開,瞪著一雙泛著水光的眼睛。

 

「標記完了,你可以滾了,我們交易只到這裡。」

 

甘次賢覺得那眼神讓他心口泛過一絲異樣的情緒 ,細思即逝。

 

他不自覺抓住施詮予的手,湊近耳邊低語:「標記就好?」

 

股間被甘次賢用膝蓋抵著輕壓的瞬間施詮予沒忍住喊了一聲,啞聲顫抖著感覺自己腰部以下一陣刺麻無法施力。

 

甘次賢脫了施詮予的底褲試探性的在會陰按壓著,在發現施詮予早已濕潤並收縮的同時再次開口。

 

「你不要?」

 

沒打算等施詮予開口甘次賢就探入了兩指,相對冷靜態度粗暴的開拓著,柔軟濕潤的甬道纏了上來,直觀的表現出自己的渴望,前頭的陰莖早已洩了一回,半勃著滴著精液。

 

連甘次賢也沒發現,施詮予顫著腿根被自己弄得不堪到無法忍受只好緊閉雙眼的模樣讓他揚起了嘴角。

 

滿室充斥著兩人濃郁的訊息素,幾近令人喘不過氣,卻又一陣陣挑逗著人的神經,施詮予覺得自己一度窒息,忍不住貼上甘次賢的胸口貪婪吸取自己α的氣味,貪戀彼此發燙的肌膚交疊時帶來的滿足感。

 

甘次賢貼著頸動脈親吻,細細咬嚙著自己留下的傷疤,他還記得當初自己多麼想要咬破這片肌膚,染上自己的氣息,現在就連這些醜陋的疤痕都讓他滿足。

 

慾望是怎麼淡泊都深植α基因的本能,例如擁抱、例如親吻、例如強硬掰開Ω雙腿侵入深處,深不見底、如墨一般漆黑。

 

一落入水中就暈染開來。

 

被貫穿時施詮予嗚咽一聲卻沒有聲音,雙手往空中虛抓像是想求救一般,柔韌的腰幾乎要被對折,膝蓋緊緊貼著胸口。

 

甘次賢挺至深處,逼施詮予看著接合處繼續逼問。

 

「你想要我。」

 

破碎的意識幾乎要讓施詮予屈服,升騰的慾望讓人無法思考,他想央求甘次賢狠狠貫穿自己,渴望對方索取並佔有自己。

 

Ω想要被屬於。

 

鮮血從手臂上滴落,施詮予咬破自己手臂逼自己清醒,撐起身指尖扣著甘次賢扶著自己腰身的手臂,劃拉出一道道淌著血的刮痕,惡狠狠的回瞪。

 

「我就算需要你、也不想要你!」

 

在甘次賢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就被施詮予拿床頭的檯燈往腦門砸了下去,因為離得極近一下失去了意識。

 

當甘昱昕開門時就看見施詮予裹著棉被窩在床上硬忍著發情期的折磨滿身是汗,而甘次賢倒在床底下。

 

「把他帶走……然後把門鎖上。」

 

知道施詮予想幹嘛的甘昱昕變了臉色,第一次破口大罵:「你在想什麼!你瘋了嗎?你要自己扛過標記後的發情熱?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麼模樣嗎?我他媽隔了大老遠都能聞見你那衝鼻的訊息素!你現在也不要二賢、是想被聞風而來的α輪嗎?你現在連我都打不過!」

 

「昱昕……拜託……」

 

施詮予抬起頭,下唇早已咬破豔紅得令人怵目驚心,手臂上滿是自己咬出的帶血齒痕。

 

他很輕很輕的抱著甘昱昕,聲音細弱的幾乎要聽不見,一反常態的脆弱。

 

「可是我不想要、我真的真的不想要……我真的不要……求你了……求你、求你了……」

 

施詮予很燙,皮膚染著一整片的淡粉紅,身上不是咬痕就是抓痕,全都是自己搞出來的。

 

讓甘昱昕想起高中時自己逐漸失去意識,直到自己將頭撞破。

 

甘昱昕扶起施詮予嘆了口氣,覺得自己真的瘋了,誰讓α天生就無法拒絕Ω,把人帶到另一間客房然後調好空調把門窗鎖上。

 

「我再拿食物給你,你……算了,你要真熬不過就跟我說,行嗎?」

 

施詮予沒有回話,縮在床上哭著,指甲抓著床單,甲縫中的血跡沾得到處都是。

 

甘次賢醒來時看見甘昱昕凝重地坐在自己眼前,沉默的接下對方的一巴掌。

 

火辣辣的,不是很痛、卻很疼。

 

「甘次賢,我跟你說過什麼?」

 

甘次賢沒有回話,好脾氣的甘昱昕要是氣起來油鹽不進,他不太能應付這個時候的甘昱昕。

 

那時施詮予還躺在舊的客房,Ω專科醫師測著訊息素濃度再配藥、外科醫師檢查施詮予身上的外傷還有肩膀被卸了有沒有留下後遺症,甘次賢麻木地靠在門邊看著這一切,說不出是什麼心情,只覺得隱隱有種奇怪的感覺湧上。

 

甘昱昕站在旁邊,後腦勺頂著牆壁淡淡的開口,因為沒有表情的緣故一瞬之間看起來居然有點像甘次賢。

 

「二賢啊,不要太欺負人家了。」

 

他側過頭,眼神閃過一道光。

 

「施詮予再怎麼樣,也是個Ω。」

 

甘次賢那時說了聲好,卻沒能做到,甘昱昕氣到極限反而冷靜下來,勾著一邊嘴角冷笑了聲,把一條床單往甘次賢身上扔。

 

上頭斑駁著沾著褐色乾涸的血跡,沾染著濃厚的訊息素的氣味。

 

甘昱昕揉著鼻樑,因為沒睡好眼皮底下刷著淡青色。

 

「施詮予沒法進食、吃了就吐,吊好幾次點滴都被弄倒,手上根本找不到能扎針的地方,身上全都是自己弄出的傷口,床單都是血……你自己看著辦吧,能把自己命定之番弄得那麼痛苦也不要你也是沒誰了。」

 

過了幾天,施詮予還是扛過了發情期,硬拖著剛病癒的身子不顧甘昱昕的阻止離開了。

 

甘次賢站在二樓的窗戶往下望,看著那個比印象中消瘦太多的身影抬頭看了自己一眼,笑了下就轉身離開了,兩天後當甘次賢去三年級打聽時才得知對方退了學。

 

施詮予正如他說的再也沒出現在甘次賢面前。

 

往後的日子裡,甘次賢偶爾會想起這件事,然後不自覺的往窗外望,他想去找自己的Ω、卻早就把人弄丟了。

 

當時甘昱昕的話像是魔咒一樣如影隨形,緊緊縛住他。

 

「施詮予再怎麼樣,也是個Ω。」

 

而初聽到時,甘次賢還不以為意。

 

「他根本也不想讓人當成Ω。」

 

「我不是這個意思二賢,我問你,鯨魚要不要浮出水面呼吸。」

 

「要。」

 

「你這話就像是在說,你自己選擇進到水裡的,就不要探頭呼吸。」

 

很後面很後面甘次賢才終於明白甘昱昕在說什麼,是他親手淹死了施詮予,在很久很久以前。

 

那時候他的本能讓他以為Ω屬於他就不能離開,所以對於他的行為不以為意。

 

那時候他不能明白,施詮予他終究是個Ω,可是卻又不只是一個Ω,而其實每個人都是這樣的。

 

α的抑制劑是深黑色,殼上有著凹凸的刻痕,每一次注射時他都會想起當時在保健室那個身影。

 

背著光、挺直著腰,薄唇緊緊抿著。

 

他從來沒思索過,對方背負著什麼。

 

可是現在想來,已經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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