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關係跟沒確定關係,對王祐宓與許鋒兩人來說並沒有太大改變,照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間或巡視施工的進度。

周遭的知情的人都還在著急,王祐宓都來了這麼久也沒成功把人追上,到底是許鋒太過冷淡無情,還是這傻哨兵根本不會追人。

連北國後來跟著派來的副塔長,聽聞了這件事後,也跟著當起了媒人。

「我說許鋒,這樣專情又認真,且能力好的哨兵說真的也不好找,你也沒伴侶,跟他在一起會怎麼樣嗎?做人不要這麼絕情。」

「我絕情?」許鋒緩緩轉過身來,看著眼前的男人,有些啼笑皆非。

「我都聽說了……」副塔長挑眉,一副要開始說故事的氣勢,還有些隨便地翹著二郎腿。

「喔?」許鋒覺得好笑,怎麼一覺起來,每個人都開始關心他感情的進度,真的是世界過於和平,人們就會閒得發慌,「都說了什麼。」

其實一開始傳言倒還沒太過誇張,跟著許鋒到帝國又回到北國的嚮導們,對於王祐宓的心情複雜,畢竟這人當初很嚴厲,對許鋒態度不佳,但嚮導也本能傾慕強大的哨兵,一來二去最後也成了不少人暗自單戀的對象。

後來王祐宓外放又明顯的示愛舉動,就變得人盡皆知,一是羨慕二是忌妒,傳著傳著,到了回到北國時,故事就翻了兩三版。

最後到副塔長這,已經變成了許鋒冷血拋棄,癡情哨兵不離不棄,什麼月夜下的約定扯得煞有其事。

就連當初那場架,都被說成是爭風吃醋始亂終棄,所以哨兵下手才那麼狠。

許鋒覺得太過荒唐,倒是笑了出來,不疾不徐地斟杯茶給自己:「編故事呢?都不知道大家天賦這麼好,兵力充足時都借去給戲團算了,真是。」

「欸,所以到底是怎麼樣了,我就愛聽這個你又不是不知道。」副塔長眨眨眼,試圖從許鋒身上套出一點口風,那這篇連載故事大約又能續上三五千字跑不掉。

所有人幾乎都等著這萬年不化的冰山嚮導,芳心暗許的一刻。

許鋒視線落在杯口聚起的淺淺熱氣,笑了下:「眼睛這麼利,怎麼沒看出我們在一起了?」

副塔長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用詭異的方式站起來,差點說不出話。

才想多問些什麼,塔長室的門就被敲響,當事人之一的王祐宓踏了進來,一板一眼地報告著。

「……最後,接到西塔那的電話,有兩名哨兵要調來北塔名下。」

「這時間?怎麼回事,北塔都還沒蓋好呢?來這裡幹嘛?」

「一名是西塔的首席哨兵,白禹,另一名說是流浪哨兵歸順,名字還未登記。」

「流浪哨兵?什麼時候來?」

「說是三天後。」

「知道了。」

「那我先離開,不打擾您跟副塔長的會面。」

「等等。」

許鋒拉住王祐宓,順手解了兩顆扣子,裝模作樣地整理了下領口又扣回去,輕輕拍了幾下。

「領子剛剛沒整理好,亂了。」

「……謝謝。」

王祐宓逃難似地離開了塔長室,因想起前幾天的縱慾過度而害臊得耳間發紅。

雖然時間沒多久,倒足夠讓副塔長看見王祐宓頸上連綿成片未褪全的吻痕。

「哇……這、他過得很幸福美滿啊?對象是誰?」

「他跟誰同房?」

副塔長沉默了,誰也知道是跟許鋒,所以都說許鋒惡劣,故意讓人看得著吃不著。

沒想到是真的惡劣,都在一起了也不給人家名分,全世界都以為王祐宓還在單戀。

看出副塔長在想些什麼,許鋒忍不住大笑:「我也沒說我們沒在一起。」

「好是是是,算我智障,不過你不擔心嗎?」

「擔心什麼?」

「他畢竟是帝國的人,休戰也不知道會休多久。」

和平與戰爭一樣,都看不到盡頭。

許鋒一頓,末了,才輕輕笑起來:「他精神圖景在我手上。」

副塔長像是想起了什麼,笑開來:「幸好你是嚮導。」

這句話許鋒倒是沒有應,幸好不幸好的,是建立在兩人能力的差異上,親蜜關係中,嚮導總是比較傷人的那方。

可他也承認,要真有那麼一天,他會先殺了王祐宓。

許鋒是不會讓自己落入唐梓的窘境的,國與家你都不用選,我幫你選。

在一夜溫存的隔天,許鋒就把話說死了,而王祐宓歪頭想了想,應下了。

「要是你下不了手,就換我來。」

要是哪個人知道了這件事,肯定會覺得這對情侶太過詭異,才剛確定了關係,就先說好了怎麼死。

可只有他們彼此知道,自己的愛情表現,只是恰好屬於這種,將我的生命捧給你,然後毫無怨懟。

兩人又聊了一陣,忽然有名嚮導衝進塔長室,上氣不接下氣地喘了一陣,才喊起許鋒。

「塔長、王祐宓隊長他……」

「怎麼了?」

「剛、剛剛來了兩名哨兵,王祐宓隊長就撲了上去,現在哭成了一團……」

大概是報告的內容太過詭異,連許鋒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哭成一團?」

「對……」

「在哪?」

「塔門口。」

「……王祐宓?」

「對……」

副塔長笑到不行,知道兩人關係之後就突然發現許鋒對王祐宓的消息容易有些小表情,跟之前冷冰冰或裝模作樣的作態差了好大一截,笑得不能自己。

「呀!那許鋒你還是去看看吧!畢竟這是捍衛愛情的時刻!」

許鋒瞪了眼副塔長,不偏不倚往人小腿踹了下,悠閒地扯扯手套,讓來報信的嚮導帶路。

副塔長一跳一跳地跟在後頭,幼稚地氣炸了,想著今晚他就要讓許鋒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在整個塔裡流傳。

許鋒掃了一眼副塔長,眉頭上挑:「副塔長,我就簡單說一聲,關於我的流言,無論從哪傳出,我都當你說的。」

副塔長懨懨地搔搔鼻尖,好啦了一聲,跳著去傳遞正確消息了。



*



許鋒到門口時,有些無奈地看著眼前的人團,一個是西塔當時的首席,一個是王祐宓,還有一個黑呼呼地,跟著狐狸的哨兵,看著很讓人眼熟。

眼熟到許鋒一下就想起了,是他之前在南防時念念不忘,卻終沒有打敗的鬼狐。

看來沒死,果然是禍害遺千年。

又看了一眼,王祐宓哭得真摯,都要把對方衣服扯下來了。

「王祐宓,請給我三十二個字內的解釋,包含標點符號,告訴我為什麼你們要在這個地方……抱成一團還哭得跟智障一樣。」

許鋒抱胸踢了踢王祐宓的後背,語氣冷得可以結冰。



抱我都沒這麼緊。

垃圾哨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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