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非愛恨

施詮予迷迷糊糊醒來時已經過了五天，發情期斷斷續續拖著尾巴讓他頭還有些昏，按著額頭想往甘次賢懷中蹭，想了會又嫌自己一個一米八的大男人這麼做有些矯情，一把將死巴著自己的甘次賢掰開往旁踹，下床去刷牙洗臉。

沖澡換完衣服後施詮予嫌空氣裡滿是訊息素氣味開了窗，往下一望後院接著森林一片遼闊，正是繁花盛開的季節，不知名的花朵開成一片花海，施詮予舒開了眉頭望著風景，正看得出神就被一把從身後抱住。

甘次賢清醒的慢，還有點睏的埋在施詮予肩頸蹭著，嘴唇貼著標記咬痕游移輕聲開口：「想吃什麼？煎蛋捲好不好？」

後頸的溼熱觸感讓施詮予腦袋一麻，親密舉動對他而言向來生疏，發情熱也才剛過還不知道手該往哪擺，一下僵立在原地。

過了會嫌甘次賢體溫太高，旋身給了個肘擊說要出去吃早餐，從甘次賢的衣櫃裡翻了件風衣套上。

按著把手開了道縫，半個身子都掩在門後，施詮予語氣有點懶、還帶了一絲微不可察的緊繃，「走了。」。

甘次賢按著側腰盯著渾身散發著焦糖氣味卻板著臉的施詮予看了會，默不作聲點了頭，拿著車鑰匙跟著施詮予踏了出去。

施詮予剛坐上副駕甘次賢就探身過來幫他繫安全帶，末了嘴唇落在脖頸逄吻了吻，被氣紅的施詮予揍回駕駛座也不以為意。

兩人一落得寂靜就有些相對無語，施詮予有點尷尬，按下點菸器想抽菸解解癮，卻被一把抽走手上的菸盒，正想發難甘次賢連理都不理就往窗外扔，直視前方波瀾不驚的開口。

「抽菸對孩子不好。」

「都還沒懷上你在那邊……」

甘次賢挑眉，方向盤打了個轉往家裡開，施詮予覺得莫名其妙不是要去吃早餐，過了兩秒才愣了個明白，脹紅著一張臉開口。

「不抽行了吧！莫名其妙！」

「行。」

施詮予氣到有點煩，又覺得自己沒骨氣，抓亂一頭髮後撇過頭靠著車窗不看甘次賢。

甘次賢的聲音涼涼的傳來，帶著有點明顯的無奈，「你的嘴巴就這麼閒不住嗎？」。

施詮予還沒品味過來這句話什麼意思，正好紅燈亮起，甘次賢剎車一踩就探身過來拉過施詮予就是一個深吻。

綿長的吻後，甘次賢望著施詮予開口，聲音有點啞，「我就不想你抽菸，成嗎？其他都依你。」。

語氣一如往常的平淡、卻又帶著一絲討好，施詮予覺得胸口一陣麻癢，像被小動物的爪子輕輕抓過。

糟了。

施詮予一下炸開，也不知道是什麼糟了，只覺得好像什麼都失控，連氣也像打在棉花上一下消散了。

甘次賢沒等到施詮予回答，綠燈一亮又神色如常的開車，不一會就到了一家早午餐店，甘次賢停好車時下車幫施詮予開了車門。

施詮予還對甘次賢的態度有點愣，一回神看見甘次賢幫自己開好車門突然氣不打一處來，踩了對方一腳後用力關上車門，粗聲粗氣的伸出手：「給我把你手機交出來！」

施詮予按亮螢幕一看，果然瀏覽器一列都是理想情人之類的網路量產文，看了簡直瞎眼睛，簡單粗暴的全解除書籤關了頁面，麥色的眼睛跳動著火光。

「不是讓你別看這些有的沒的！」

「可我想追求你。」

施詮予顯得有點困惑，張口欲言又閉上，伸手打了打甘次賢的頭，「我是你的番啊？」。

甘次賢的頭髮被拍得有點亂，看起來傻呼呼的，施詮予皺了皺眉，嫌棄自己居然覺得有點可愛。

「別搞那些東西我不喜歡，而且有點煩。」

「但你喜歡啊？訊息素會飄出來。」

「……好，你再忤逆一次我就離家出走。」

「學長……」

「別抱！我要吃飯了媽的，動不動就抱上來，你他媽是樹懶還是欠關愛。」

「但真的別抽菸，對身子不好。」

後來的後來施詮予逐漸了解甘次賢的行動模式，表情面癱是天生、不知道能做什麼的時候就會當機或是定格活像影格延遲或是網路訊號不好。

大概是當初走的太絕有點心理陰影，導致甘次賢一開始常常覺得施詮予下一秒鐘就要離家出走。

隔了一個月施詮予檢查出了陽性反應，領了寶寶手冊回家路上，甘次賢端著想讓施詮予搬過來的心思卻老說不清楚，試探過了頭像個拙劣的司馬昭。

施詮予當然知道，卻又假裝聽不懂，過了一周才拉著個行李箱站在甘次賢面前，淡淡說自己解約辭了職，看對方的眉眼一點一點笑開來。

他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看甘次賢那能用毫米作單位的表情，雖然他不打算告訴對方，而甘次賢還是時不時的「追求」著施詮予然後被嫌棄的一點都不剩。

「其實我是有想說你要是做不好我就要消失不見。」

「如果當初我做不好你會怎樣？」

「因為我想要孩子，所以會跟你做一次然後捲款潛逃。」

施詮予笑的張揚，指甲輕輕刮著甘次賢的腹肌。

在性事上甘次賢喜歡親人，施詮予時常帶著一身吻痕，青紅交錯一片在頸項胸口下腹還有腿根，然後再因為太猖狂而被狠揍一頓，勇於認錯死不悔改。

而施詮予喜歡咬人、下口又狠，每每總是咬到見血才毫無歉意的舔了舔，滿身的牙印層層累疊，傷癒後依舊殘留著色素沉澱。

所以施詮予喜歡騎乘，只要自己還有力氣就總壓著甘次賢，指甲輕輕刮著甘次賢看他皺眉，看著自己挺身時滴下的汗落在了自己的牙印上，讓他有種征服的快感。

甘次賢樂得配合，嗅著焦糖味特別乖巧的應和，半撐起身親著施詮予「那學長我做得好嗎？」壓著人腿根往上頂，直到施詮予說不出話了才翻身將人放床上，一邊調整姿勢一邊問做得好不好。

施詮予通常會氣個兩天又放棄跟甘次賢爭，繼續讓他死皮賴臉的喊著學長，跟在身後纏著，這時候他才會想起來甘次賢比自己小，怪不得幼稚又厚臉皮。

「我真不知道為什麼會讓你當番，媽的甘昱昕都比你好得多。」

「……」

甘次賢收緊了手，把施詮予抱了個滿懷，有點兒委屈的裝著，這是最近學會的技能，施詮予特別吃軟不吃硬，只要裝點可憐就會被原諒。

施詮予倒沒被呼弄過去，掐著鼻子哼了過去，過了兩秒才開口。

「你知道。」

甘次賢沉默，點了點頭。

「因為我生氣。」

「氣什麼呢？你真的很幼稚。」

「你對甘昱昕比對我好、他也比我對你好，可你是我的番……」

施詮予哼了聲「活該你對我不好。」

「是你先不要我的。」

甘次賢低下眼，聲音平淡「你不想當Ω，也不想要命定之番，是你先不要我的，明明我先找到了你。」

說到頭彼此都以為被對方拒絕，因而口不擇言，一個關心拙劣一個反應過激，於是生生錯過，直至他們終於成熟。

施詮予揉亂甘次賢的頭髮，見對方沒反應又一把巴了下去，看甘次賢有點傻住笑得很開心。

「可我不喜歡他，甘次賢。」

「那你不要整天去他家玩……」

「你他媽真的很煩，他都要生孩子我去看下又怎麼了，這口陳年飛醋你要吃到什麼時候？」

「那你喜歡我嗎？」

「我要睡了，跟你講話簡直耗費智商。」

「聽說人談戀愛時智商會下降到跟仙人掌一樣，你一定很喜歡我。」

因為施詮予不會說，最近甘次賢開始學會幫自己加戲。

「哇靠那你一定是開花的仙人掌囉。」

「為什麼？」

「就你想的美，我看你是精液射多了腦漿都流掉了，今天你睡客房。」

最後甘次賢還是摸上了床，哄了半小時後才成功抱到了施詮予，然後隔天又被生氣的施詮予踹下床，周而復始。

兩個不擅長戀愛的人，才正開始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