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的聲音透過塑膠門格外明顯,趙火旺坐在床上死死盯著門板,似乎想用視線隔著門板殺了在裡頭洗澡的男人。可現實總是事與願違,他沒能成功地阻止這件事發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披著浴巾從浴室走出。

出於一種微妙的情緒,趙火旺按熄了大燈,徒留床頭一盞夜燈,微黃的燈光在蒸騰的水氣中搖曳著,柔和了趙武雄的輪廓。

平心而論,對方確實還是長得好看的,趙火旺不得不承認這件事,淺淺地扯了扯嘴角。

趙武雄隨手擦了兩下頭髮,便跪上了床,而趙火旺也乖覺地往後退了一半,方便對方上床。

承受了兩名成年男性的重量,床墊微微地下陷,輕微的響聲讓趙武雄吞了口唾沫,這才伸手捏住對方腰間垂掛下來的綁帶,啞聲開口:「可以脫嗎?」

直面充滿慾望的視線,讓趙火旺感覺後腰有些僵直,感覺掌心都因此起了汗,忍不住伸手推上趙武雄的胸口,將人推離了些許。

「……我先說好。」

「是。」

「就一次。」

夜燈的光流轉過趙武雄的眼睛,驟亮過一瞬便暗了下去。聽見了對方的話,趙武雄的唇張合了一陣卻沒能發出聲音,最後模糊地嗯了一聲。

得了應允,趙火旺多少鬆了口氣,畢竟對方是言出必行的人,能將這種荒唐關係終止於一夜,算起來也算是划算。

誰知道呢?得不到的總是最美,難保真的上過一次床對方就能幻滅,而現在兩人都還年輕,趙武雄也不用死嗑在自己這棵樹上。

做足心理準備,趙火旺抿了下唇,從床頭櫃裡拿出潤滑液保險套等等用具扔在床上,啞聲開口:「想做什麼就做吧。」

 

自暴自棄的話語讓趙武雄的眼瞼顫了顫,他沒有愚蠢到這程度,對方顯然就是不願意,甚至可以說是為難居多,平時總是揚著的眉深深蹙著,眼瞳裡盛滿著戒備。

他知道該怎麼做,他已經很熟悉了。將所有的情緒藏回心裡,好好地、忠實地站在對方身後。

可那實在太痛苦了。或許是回到感受性最強的青春期,那種翻江倒海的情緒幾乎要將他生生割裂。

「社長……」趙武雄逼近趙火旺,鼻尖蹭過了對方的頰側,像是在確認什麼一般,又磨蹭著趙火旺還沒吹乾的髮尾幾下,這才貼上了耳垂。

濕熱的鼻息引起了陣雞皮疙瘩,讓趙火旺不自覺弓起身,硬生生忍下想將人推開的衝動,攬上對方的肩膀。

就算只是虛應,主動的表現還是讓趙武雄格外欣喜,張口含進趙火旺的耳垂輕咬,直到就連耳尖都燙得能滴出血一般,才戀戀不捨地貼著額角親了幾下。

過分試探的行徑讓趙火旺有些惱怒,伸手扯開趙武雄領口的鈕扣,指腹貼著鎖骨下滑直到腹肌的溝壑,用指甲輕輕刮著皮膚,直到那處肌肉開始顫動。

「狗啊你?光咬人了。」

趙火旺開口,可一瞥見對方下身被撐得鼓起的布料,卻又瞬間啞了聲。這麼一分神,就給了趙武雄機會,待他再次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放倒在床上,對方則跪伏在自己身上。

被陰影壟罩住的感覺莫名壓迫,趙火旺想要推開對方,卻被扣住手腕,愣愣地看著對方啄吻著手腕內側,聲音啞得不像自己熟悉的那個人。

趙武雄的視線從趙火旺的臉下滑到浴衣的領口,直到未擦乾的水滴隱入了縫隙,這才又繞回了對方的唇上:「可以吻您嗎?」

 

再繼續退下去,就有點丟臉了。趙火旺想了想,忽地跪起身欺上了對方,趁著趙武雄愣住時,直接咬上了對方的唇。

突如其來的親吻讓他有點發楞,直到濕軟的舌尖探入自己口中,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來自趙火旺的吻讓趙武雄眼眶有些發熱,顫抖著扣上對方的後腦勺加深親吻,笨拙地模仿著趙火旺的動作,用舌尖與對方交纏。

單就吻而言,男人女人吻起來倒沒有太大的差異,趙火旺吻得有些投入,空著的手扣上趙武雄的下巴,哄著人將嘴張大,咬著對方的舌尖低喃。

「你很不會接吻耶?」

略帶笑意的輕喘惹得趙武雄感覺自己要瘋了,將趙火旺再次按倒在床上,來回輕咬著對方早已有些腫脹的唇,啞著開口:「社長喜歡怎樣的?」

「上顎。」趙火旺開口,舌尖抵著上顎的深處往外滑,直到碰觸到上齒:「如果你要伸舌頭的話,舔上顎還有牙根。」

「是。」

 

趙武雄並不熟練,好幾次咬到彼此的舌頭,惹得趙火旺總是忍不住笑出來,可也不知是否想固執地證明什麼,就算趙火旺說出算了,趙武雄也還是一次次地吻上了對方,直到兩人都有些喘不過氣,舌尖都有些麻痺的痛感,才終於鬆口。

趙火旺的唇其實偏薄,淺淺勾著嘴角的模樣很有魅力,可那標誌性的薄唇已經在反覆又不受控的親吻中磨得發紅腫起。

兩人的衣物都在動作間變得凌亂,而只穿著一件浴衣的趙火旺更是差不多已經半裸了,裸露的皮膚上布滿薄汗。

趙武雄很快就注意到了這件事,唇貼著脖頸,隔著皮膚輕咬著對方的頸動脈。酥麻的感覺讓趙火旺不自覺捲起了腳趾,將床單踩踏出了一整片的皺褶,而這反應更是鼓舞了趙武雄,伸手按上對方的下腹來回輕撫,直到感覺掌心下的肌肉開始輕顫,才用指尖挑起了底褲。

趙火旺早已起了反應,挺立的性器在布料上蹭出了一片溼黏,混著汗成了濃郁的腥羶氣息。

趙武雄忍不住吞了口唾沫,才用指甲輕輕刮了刮對方的恥毛,直到聽見趙火旺啞著喘了好幾口氣,才終於開口:「……我可以舔您嗎?」

因情慾而滾燙的體溫降低了趙火旺的理智,只想快些發洩體內積蓄的慾望,隨意地點了點頭,還伸直腳方便對方將自己的底褲脫下。

慾望像是團火焰,在心臟悶悶地燒著,趙火旺感覺整個人都快要被燒化了,終於在性器被口腔包覆時,哽咽著呻吟出聲。

趙火旺的聲音不大,悶悶地在喉嚨裡滾了一圈,可對趙武雄來說卻像是鼓舞,賣力地放鬆喉關,直到終於將對方的慾望全部含入口中。

 

他不只一次想像過碰觸對方的情景,可那通常在夢中,而那對自己敞開身子的對方,總是在清晨消散,化成底褲的一攤黏膩。年復一年、日復一日,他曾渴望,也曾絕望。

過量的情緒堵得趙武雄喘不過氣,只能捂著自己的嘴巴,直到將對方洩出的精液吞入口中,才終於鬆手。

臉頰上的濕意嚇到了趙火旺,本能地摸過衛生紙地給對方,輕拍著趙武雄的背部,聲音還因為剛剛的輕喘而有點啞:「不是、我也沒叫你吞……」

「社長。」趙武雄打斷了趙火旺的話,用唇封住了對方的話語,直到彼此在一次喘不過氣,才終於鬆開鉗制,視線落在對方身上漸漸浮起的牙印,聲音模糊不清:「我喜歡您。」

趙火旺愣了一下,還想說些什麼,就被對方往嘴裡塞了塊布料,所有的謾罵混著唾液,從嘴角淌下,染濕了床單,可雙手卻又被反剪在背後抓著,什麼事也做不了。

趙武雄注視著眼前的人,一手制住趙火旺,另一手摸向腰間,皮帶扣被解開發出了響聲,略為刺耳地盪在空氣中,刺得趙火旺的瞳孔收縮了一下。

空調仍舊嗡嗡地吹著,卻似乎完全沒能降下兩人因情欲高漲的體溫。

趙火旺試圖掙扎,可力氣的差距卻讓一切顯得徒勞無功,恐懼的寒意從尾椎一路爬了上來。

似乎是反感的表情過於明顯,趙武雄略略頓了一下,才將趙火旺按趴在床上,狠狠咬上了後頸。

 

趙火旺終於發現事情開始失控,暗暗祈禱著對方會不會懸崖勒馬,畢竟對方總是負責擔任自己的理智,他會阻止自己所有的情緒化。

這麼理智的孩子,一定不會……

可不如趙火旺的預期,趙武雄最終還是開了口:「……對不起,社長。」

這聲音讓趙火旺哽了一下。他看不見,可因為太熟悉了,真的太熟悉了,趙火旺竟一時忍不住心頭酸了一下──你那麼難過,為什麼還要繼續。

「我知道只有一次、我知道……」

趙武雄的嗓音太過沉痛,讓趙火旺忍不住停下了動作,任對方將冰涼的潤滑液滴在自己臀上。

「……之後我會放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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