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憊的睡了次回籠覺,身體卻一星半點都沒有回復,昨天那瘋狂的夜晚真的是把我四十二年的激情一次用盡,想到自己丟人的樣子還忍不住紅了下老臉。
介安又回到他那文質彬彬的模樣,輕輕的在我頰上落下一吻。
「易旭你醒了嗎?剛做完早餐一回來你又睡了。」
我無力的笑了下,睡完覺疲憊反而更加明顯,一挪動身體腰就發出奇怪的聲響。
「你做得太過火了…就跟你說我多大了…」我接過他手中的白粥,和著豆棗小口的喝了起來,還要小心不要拉扯到嘴角的傷口。
「嗯…可是我忍不住…」
介安的手探進了棉被裡,不深不淺的滑動,但很識相的沒有繼續。
我偷看了他幾眼,又把視線放回冒著蒸氣的粥,一顆半熟的煎蛋蓋在上頭,搖搖晃晃的流淌出金黃的濃稠,看起來很好吃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卻反胃了下。
我嘆了口氣,放下碗給了介安一個擁抱,就算是被無理的折騰了一晚,我也切實的感受到了介安異常的執著。
平心而論我並沒有任何讓人發狂的魅力,所以其實現在胸口滿滿的承載著一種飽和的暖意,雖然如果可以,我希望介安可以更加認知一下年齡對體力帶來的殘酷影響…。
「我喜歡你…易旭…」
比我還高大的身軀微微的縮在我身旁讓我心口一緊,雖然我的理智一直提醒著自己這跟昨天那個野獸是同一個人。
頓了幾秒,我還是把介安抱了滿懷,枕在他脖子聞著他的氣味,有種讓人想睡覺的溫和。
我看了眼他只有一個齒痕的肩膀,不甘心的又咬了下,為什麼只有我這麼狼狽。
搶在他又要吻上來之前我又翻身回來,忽視身後的抗議。
隨後在天秤上衡量了下身體狀況,終於決定拋下自尊叫介安幫忙,昨晚被凹折到幾乎貼著胸口的大腿完全出不了力氣,現在幾乎是牽一髮而酸痛全身。
「我動不了…帶我去浴室…」
他微笑印了下我額頭,輕易的把我打橫抱起…我好歹也有175吧…年輕人的體力是怎麼回事。
像是要彌補什麼一樣,介安的動作比想像中溫柔許多,把身上乾涸的痕跡清洗乾淨後就把我放進了浴缸裡,適中的水溫讓我筋骨都舒展了開來。
只有接受自己是逼不得已的狀態我才能坦然的接受自己被當殘障一樣的對待,泡在溫熱的水裡長吁了一口氣,我決定直接忽視浴室裡昨晚留下的縱慾過的痕跡。
「介安…」想到自己不檢點的模樣,血液又從耳尖燒了下來
「你把那些…咳、清一下…」
聽見我的話,他瞇了瞇眼睛,眼睫毛讓他的眼神有點飄渺,然後起身去把裡裡外外留下的東西清理乾淨。
攤在浴缸內看著他這樣淡然的忙碌,莫名的參雜著堪稱幸福的情緒,我果然還是想要被愛的。
雖然我還搞不清這是不是愛情。
熱氣熏得我有點昏脹,迷糊中感覺身上酸軟的地方被輕輕的推開來,只記得介安溫柔的把我放上了換好床單的床,洗衣精的氣味讓我安心,暈暈糊糊的進入了夢境。
而當我隔天起床的時候介安卻不見蹤影,枕頭旁的手機閃著訊息。
『我就先回宿舍了,你好好休息』
我鬆了口氣卻感到一陣失落,手中緊了又鬆,終於還是決定直接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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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的疼痛在我奮力睡眠之下好了七八成,而斑斕的痕跡被隱藏在了西服之下,雖然以前抱怨過穿起來太熱又有束縛感,但現在默默的為低露出率感到安心。
風景不停的被拋在腦後,我在車上思索著等等遇到介安時該怎麼應對,結果還沒想出個對策就到了學校,隨著車鎖的嗶嗶聲響起,身後傳來了熟悉的嗓音。
「主任,早安。」
介安的聲音讓我耳朵麻了下,我侷促的回頭看著他,腰側被他勾了一下。
「身體還可以嗎?」
我不安的燥熱起來,低低急促的回他話。
「嗯嗯、那個,因為是學校那個…就是…」
他了然的笑了下,不動聲色的抽回手。
我留戀的看著他的手指,猶豫了再三,還是什麼也沒做。
「易旭你…嗯…」
介安的微笑不深不淺的烙在我的眼底,燙的驚人。
我們倆並肩走在長廊上,皮鞋的聲音聽起來意外的明顯,隱約傳來的溫度讓我右側身子像是快要癱瘓一樣,已經好久好久沒有緊張成這副德性了,心口酥酥的像被羽毛搔著。
接連進了電梯,介安手肘撐在我腦側,乾淨的吐息充斥著我的鼻腔。
「易旭…今天要一起吃午餐嗎?」
奇怪,他本來就是笑的那麼好看嗎?我之前居然完全沒有發現他的長相這麼令人入迷。
電梯叮了一聲,隨著門滑開昱斌打呵欠的身影突然出現,嚇了我一跳。
我不動聲色的從介安的影子下步出,順了口氣跟昱斌問早。
「昱斌早啊,你今天難得這麼早。」
「嗯、昨天有文件忘記交,不早點補交會被念…易旭你…嘴唇受傷了?」
聞言我看了下鏡子,下唇一個結痂的傷口惹眼的很,瞬間愣了下。
「大概是裂了…之前住院時也常這樣…」
我打哈哈的想忽悠過去,昱斌看了我一眼就轉回去盯著電梯的按鍵。
介安的手默默滑上我的背,在腰側打轉,
我一邊以正常的語氣跟兩人閒聊,一邊用手彎到身後隔擋騷擾。
樓層終於到了,介安跟在我的身後一起步出電梯,我也不好太明顯的錯愕,只能看著電梯門又關上。
「欸、你不去研究室嗎?」
「我不能去你的辦公室坐坐嗎?」他反問我
我頓了下,也是,然後垂下了手帶著他進入我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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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根本沒做什麼,完全是我想得太多,介安總是安份的坐在沙發上用筆電打著資料,在對上眼的時候會對我微笑一秒,然後在我心跳落拍的時候再埋頭他的教材。
這樣的交往方式很安穩,像是溫度適中的水池一樣,偶爾還會讓我稍稍感嘆下,感覺差不多可以用來形容幸福。
太過順遂自然到我忘記介安時常只微笑而不說話,還以為那是他的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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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獨處的時候介安不常說話,總是用那雙眼睛望著我,光是這樣就讓我覺得從胸口整個軟了下來,有時還會想要把他緊緊的擁入懷。
除卻在性事上偶有摩擦之外他幾乎堪稱完美情人,溫柔而且貼心,比理想還要理想。
雖然他很喜歡遊走在邊緣的危險。
在共同演講時他的手總是會在講桌下輕輕磨蹭我的指頭,跟學生聊天時會好像差一句就說出我們在交往的事實,在那種時刻我總會覺得他的微笑沉默的很令人恐懼。
我有時會想,他是不是很愛看我慌張的樣子。
其實我不是沒有對介安產生過罪惡感,我不想公開,也抗拒任何可疑的動作,事事草木皆兵著,導致於我們的約會地點幾乎僅限於辦公室和我家。
「昱斌你懂嗎?我是真的很怕…雖然我多少覺得有一點點的、一點點的覺得自己過於敏感,但是我…」
我搖著玻璃杯,欣賞著酒色透著燈光折出的顏色。
昱斌默默的吃著菜,唯一知悉我們關係又是我酒友的他變成了我抱怨的對象,雖然他十之八九都不會回應我,但是,怎麼說,我就是想對著人抱怨抱怨而已,對著牆壁又嫌神經。
酒力慢慢的上來,我的委屈酸上了眼眶,但是重要的話什麼都說不出來,介安只要一開口就是甜到要蛀牙的告白,而我總是閃爍其詞。
只要一酒醉,就越發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窩囊跟無用。
「易旭你這樣沒問題嗎?我看你們雙方都累積了不少壓力…」
昱斌終於也有點看不下去的拿走了我的酒杯,拿張紙巾按在我的眼睛上,有一點點無奈的嘖了聲。
這種時候就突然覺得這種不假修飾有點粗魯的溫和很受用,我哼了聲趴回了桌上,眼前模糊成一片。
一條沾了水的手帕輕輕蓋上了我的眼睛,介安好看的臉突然出現在眼前,而昱斌在他身後搖了搖手機。
「你一喝醉就很煩,所以我幫你叫監護人來了」
我生氣的丟了把花生在昱斌頭上,藉著酒醉把自己賴在了介安身上,他一瞬間表情鬆動了下,然後又掛起了招牌微笑。
我有點惱怒,去扯著他的臉,看著他好看的臉變形笑得很開心,那一夜的記憶消失在他抱著我進入房間。
然而從那一晚開始介安就變了。
他不再執拗的在我耳邊磨著我告白,不再有事沒事往我的辦公室跑,也不再頻繁的對我送出邀約。
我還以為是他膩了,或是發現他沒那麼喜歡我,但是好像又不是那樣。
他的那些小動作沒有消停,眼睛也還是直直的望著我,感覺到這件事之後我又安心了下來,
應該是我說錯了什麼所以他生氣了,我是這樣想的。
如果只是彆扭的話就好,過幾天就會好,畢竟年紀有差再加上我也記不清說了什麼,也許只是認知上的差異,這種時候等是最好的解決方法,反正我什麼沒有耐心最多。
但是他卻像失控的列車一樣沒有回頭。
他那些有點可愛的小調情越來越大膽,有一回還強押我到廁所裡就地正法,在學生們起鬨時毫不猶豫的摟了上來,導致於我之後幾天被調侃的很淒慘。
他的眼神裡不知道打著什麼主意,接下來我幾乎都要用盡全力才能逃開被揭穿的窘境。
這些事情一點一點的累積起來,終於有次介安在辦公室裡強吻我時爆發出來,我繃緊的神經在半掩的門砰的一聲關起來時斷線,當我回過神來介安捂著左臉頰看著我,我喘著氣看著他嘴角滲出的血,完全沒有顧及他的情況就拉著襯衫衝出門探查情況。
走廊上空無一人,昱斌靠在牆上抽著菸,煙霧朦朧了他的臉。
「你門沒關所以我…」
昱斌沙啞的嗓音低低撫平了我的不安。
我緊繃的肩膀鬆懈了下來,耙了耙頭髮試著組織言語,等到我回頭去找介安時他已經擦乾淨嘴角的血,恭敬有禮的跟我道別,現在想想,要是知道後來會發生這麼多事情,我應該當時就會追上去的。
我看著介安離去的背影,一句挽留的話都沒有說。
- Jan 08 Sun 2017 11:43
海岸暮光 Ch.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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